说真的,这事儿就离谱。
很多人聊起大明王朝的衰败,总喜欢把锅甩给崇祯,说他是什么“亡国之君”,操作拉胯,运气还差。但讲道理,崇祯接手的那个摊子,别说他了,你就是把秦皇汉武叫过来,再配上一个诸葛亮当财务总监,都得连夜绣红旗跑路。因为这个游戏的服务器,早就被他爷爷——万历皇帝,玩得底层数据都乱码了。
万历这个人,堪称大明王朝史上最魔幻的“氪金巨佬”兼“作死策划”。他的统治,完美诠释了一个顶级游戏项目,是如何在“捷报频传”的背景音乐中,一步步走向服务器崩溃的。
这背后的底层逻辑,就八个字:越赢越亏,直到崩盘。
1. 版本大更新:“万历三大征”的胜利幻觉
任何一个长期运营的游戏,都得靠版本更新来续命,刺激玩家消费。《大明OL》也不例外。万历年间,游戏就搞了三次超大型的“世界事件”版本更新,史称“万历三大征”。
宁夏打叛乱、朝鲜打日本、播州打土司。
从战报上看,这三次更新简直是史诗级成功。全胜!大明战神天威无敌,把所有敢跳的刺儿头都按在地上摩擦。玩家社群里一片欢腾,到处都是“大明牛逼”的帖子。但问题是,玩家看到的,是CG里酷炫的技能和胜利的结算界面。而后台的服务器数据,早就红成一片了。
我们把这三场仗,看成是三次强制性的PVP活动。
宁夏之役,就是处理一个高战力RMB玩家(哱拜)利用BUG叛变。官方怎么处理的?调集了全服最顶级的几个公会去围剿,打了半年没打下来。最后项目总监叶梦熊急了,直接输入后台指令——/flood_map,开黄河大坝水淹宁夏城。BUG是清除了,但代价呢?宁夏这个服务器分区,二百年的基建和玩家资产,瞬间清零。战后每年还得往里倒贴20万两白银的维护费。这操作,相当于为了删一个外挂号,把整个新手村都格式化了。
更骚的是朝鲜之役。这场仗,本质上就是带一个菜鸡盟友(朝鲜)打跨服PVP,对手是版本之子丰臣秀吉。打了七年,大明累计投了二十多万最精锐的“注册玩家”,辽东服务器的顶级战力直接被打残了一半。不仅要自己出兵买药,还得管盟友的吃喝拉撒。朝鲜国王李昖,就差把行宫搬到明军大营了,吃穿用度全靠大明这个“榜一大哥”刷礼物。
这叫什么?这叫慈善。一场仗打下来,花了国家好几年的财政总收入,肥了谁?谁也没肥。就是把钱和人,扔进了一个无底洞,最后换来一句“大哥威武”。
播州之役也一样,为了打下一个西南地区的副本,总兵李化龙把当时最顶级的氪金道具“红衣大炮”都用上了。光炮弹钱一个月就花了10万两。最后副本是通了,但那个地区的玩家人口从40万掉到了5万,经济直接倒退回了石器时代。
三场仗打下来,账面上花了1160多万两,实际加上各种损耗,奔着两千万两去了。这是什么概念?大明王朝好几年的全国总收入。直接烧没了。
这就是胜利的幻觉。表面上看,次次都赢,赢得酣畅淋漓。但这种胜利,就像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,靠打吗啡获得的瞬间亢奋。每一次胜利,都在加速自身的死亡。因为你赢得的,只是面子。你亏损的,是里子,是整个游戏的经济基础。
2. GM监守自盗:当皇帝把公司当成私人钱包
如果说,打仗烧钱还是为了“公司业务”,那万历老哥(对,就是那个三十年不上朝的躺平学祖师爷)接下来的操作,就属于典型的监守自盗,把公司账户的钱,直接划拉到自己口袋里了。
就在国家财政为了军费快要破产的时候,万历在干嘛?
他在给自己修豪华坟头——定陵。花了800万两白银,等于明朝两年的财政收入。一个坟,吞掉了两次大型战役的军费。
他在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搞“资产注入”。一次性就赏了900多万两,还给他在洛阳修了个占地一万亩的豪华宫殿。当户部尚书跪着求他,说前线将士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,您能不能从私人小金库(内帑)里掏点钱支援一下国家?
万历的回复堪称千古奇葩:“朕亦靠俸米过活”。
我一个皇帝,也靠领工资过日子,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。
这话说出来,他自己信吗?
为了充实自己的小金库,他发明了一种堪称“降维打击”的敛财模式——派遣矿监税使。说白了,就是派一群最信任的太监,去全国各地当“官方认证的抢劫犯”。这帮人打着“为国开矿”的旗号,看谁家房子大,就说你家地下有矿脉,直接破门抄家;看到渔夫打鱼,农民卖菜,都得抽一笔“万历税”。
湖广的陈奉,就是其中的“业绩冠军”。他在武昌把老百姓逼到活不下去,几千人围攻他的官署,高呼“还我生路”。陈奉二话不说,直接下令放箭射杀。这事儿捅到万历那里,结果呢?哦,知道了,把人召回来,批评两句,完事儿。连个降职罚薪都没有。
讲白了,不就是那点事儿么。这些太监在外面搜刮的民脂民膏,大头都进了万历的私人腰包。户部尚书赵世卿都看明白了,说这帮人搜刮来的钱,“上供者十之一二,中饱者十之八九”。
这就是最骚的操作。一个游戏公司的CEO,不想着怎么优化游戏体验,怎么增加公司收入,反而天天琢磨着怎么从玩家口袋里直接抢钱,还绕过公司财务,直接进自己的瑞士银行账户。
这种公私不分的财政管理,等于是在亲手摧毁整个游戏的规则和信任。当GM都下场抢劫了,你还指望玩家好好玩游戏吗?
3. 系统性BUG:一个从根上就烂掉的服务器
一场战争,一个皇帝,其实都还不是最致命的。最致命的,是《大明OL》这个游戏的底层代码,早就被各种BUG和漏洞侵蚀得千疮百孔了。
军队后勤,有个著名的BUG叫“漂没”。一百石粮食从首都运到边疆,报到将军手上的时候,只剩下三十石。剩下的七十石呢?被沿途的各级官员像蚂蚁搬家一样,一层层给贪了。
军队本身,有个更牛的BUG叫“吃空饷”。将军李如松,账面上五万大军,实际点个名,能来两万就不错了。剩下三万人的军饷,全进了他自己的口袋。他甚至能奢侈到,用这些钱买珍珠手串,去贿赂皇帝最宠爱的郑贵妃。
这已经不是贪腐了,这是系统性的溃烂。整个管理层,从上到下,都在利用系统漏洞为自己牟利,把维持服务器正常运转的资源,全都掏空了。
为了填补窟窿,官方怎么办?简单粗暴——加税。开征“辽饷”,每亩地加税三五厘,听起来不多,但层层加码下去,老百姓的实际负担直接翻倍。
然后,最经典的恶性循环出现了。
老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,只能卖儿卖女,最后揭竿而起,成了新的“叛军”。——系统刷出新的BUG了。
朝廷要去平定叛乱,又要花钱。——修复BUG需要消耗服务器资源。
钱从哪来?继续加税。——为了修复BUG,进一步压榨正常玩家。
于是,更多的老百姓破产,变成更多的叛乱。
这还玩个屁啊?
到万历末期,这个游戏的经济系统已经彻底崩了。朝廷发不出工资,只能拿仓库里卖不出去的胡椒、苏木这些东南亚土特产抵债。一个七品县令的工资,换成胡椒得用马车拉,但他拿到市场上又卖不掉,最后只能打一折亏本甩卖。
当一个系统,逼得所有人都只能靠钻营和贪腐才能活下去的时候,这个系统离总崩溃也就不远了。
张居正当年搞改革,本质上就是一次大型的系统维护,修复了一堆BUG,优化了服务器性能。但万历亲政后,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次更新给回滚了,把张居正打成反派,把所有优化全部推倒。
因为一个健康的、透明的、高效的系统,会妨碍他这个最大的GM监守自盗。
所以,万历朝的悲剧,不是某一个决策的失误,而是一种系统性的崩塌。它看起来在赢,赢了一切可以赢的战役,但它的每一次胜利,都是在给自己本就孱弱的身体上,再划开一道流血的伤口。
它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,在输光了所有本钱之后,开始透支自己的生命去下注,每一次看似风光的胜利,都只是让自己的死期,来得更快一点罢了。
当崇祯含着泪在煤山上吊的时候,他面对的,根本不是一个还有救的国家。而是一个被他爷爷玩了整整四十八年,BUG满天飞、数值全溢出、玩家跑光、随时可能断电关服的垃圾游戏。
这才是最真实,也最残酷的。我是说,这事儿真的、真的很残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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